“反内卷”风吹向疫苗行业

HPV疫苗价格降至一杯奶茶钱，流感疫苗甚至跌至个位数……在疫苗行业愈发“内卷”的当下，中国疫苗行业协会发声，倡议协会会员坚决抵制无序低价竞争，严禁以低于成本的报价参与竞标。目前，中国疫苗行业协会会员达到334家，主要疫苗厂商均涵盖在内。

疫苗行业的价格战，也使相关企业业绩出现承压，今年前三季度，A股14家疫苗企业中，有10家企业归属净利润同比出现下滑，其中万泰生物、百克生物、智飞生物等更是由盈转亏。在业内人士看来，上述倡议若能有效落实，有助于遏制恶性价格战，稳定市场价格环境，从而减少企业利润压力，促进资源向研发和创新倾斜。

严禁以低于成本报价参与竞标

11月19日，中国疫苗行业协会发布《关于反对“内卷式”竞争 促进疫苗及其相关生物制品行业高质量发展的倡议》。中国疫苗行业协会表示，该倡议旨在通过强化自律、鼓励创新，助力行业打破“内卷”，构建健康有序的良性生态，共同开启以质量、安全、创新为核心的行业发展新篇章。

倡议提到，中国疫苗行业协会全体会员须严格遵循《中华人民共和国疫苗管理法》《中华人民共和国价格法》，严格遵守行业自律公约，坚持公平、合法、诚实信用原则，以生产经营成本与市场供求状况为定价基本依据，依法自主合理定价，自觉维护市场价格稳定，共同营造公平有序的竞争环境。坚决抵制无序低价竞争，在招投标全流程中，严禁以低于成本的报价参与竞标，切实保障产品与服务的质量标准。

中国疫苗行业协会表示，全体会员应坚持创新驱动发展，推动关键核心技术攻关及创新产品的研发与应用，以健康、公平的竞争环境推动疫苗及其相关生物制品行业高质量发展。

苏商银行特约研究员武泽伟在接受北京商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中国疫苗行业协会的倡议旨在应对行业内部过度竞争的问题，通过倡导合理定价和抵制低价竞标，推动疫苗行业从数量扩张转向质量提升。这一举措有助于遏制恶性价格战，稳定市场价格环境，从而减少企业利润压力，促进资源向研发和创新倾斜。从长期看，倡议若能有效落实，将引导行业形成有序竞争格局，增强整体可持续发展能力，并提升疫苗产品的安全性与有效性。

值得一提的是，在倡议中，中国疫苗行业协会也提到，协会会员如有违反，将受到全体会员的集体谴责，中国疫苗行业协会将给予其警告、通报批评、暂停行使会员权利直至除名等措施。

在北京中医药大学卫生健康法治研究与创新转化中心主任邓勇看来，倡议通过行业自律为定价立规矩，既守住产品质量底线，又推动行业从“价格战”转向“价值战”，契合高质量发展的需求。同时倡议附带谴责、除名等约束措施，对330余家涵盖行业主流企业的会员有较强约束力，能快速传导规范竞争的信号。

供需反转等因素致价格下降

疫苗行业的价格战在近年来愈演愈烈。其中，二价HPV疫苗的价格战最为惨烈。随着市场竞争加剧，二价HPV疫苗最低降至27.5元/支，真正跌破了“一杯奶茶”的价格。流感疫苗同样陷入价格混战。国药集团于2024年5月起率先对四价流感裂解疫苗进行降价。华兰疫苗、金迪克等企业随后跟进。今年9月，上海生物制品研究所的三价流感疫苗中标价5.5元/支，创下公费流感疫苗市场的价格新低。此外，破伤风疫苗、水痘减毒疫苗等疫苗价格也均出现下降。

邓勇表示，疫苗价格走低的原因一方面是同质化竞争激烈，多款疫苗技术路径相近，企业缺乏差异化优势，只能靠低价抢订单；另一方面是政府采购的定价导向影响，公费采购中地方招标常以低价为重要中标依据；此外，部分企业为减少疫苗报废率、维持市场份额，主动压低报价，进一步拉低行业价格水平。

武泽伟则提到，疫苗价格走低主要源于供给过剩、市场竞争加剧以及需求增长放缓等因素。随着多家企业扩大产能，市场供应量激增，而公共卫生事件后需求趋于平稳，导致供需失衡；同时，技术普及和规模化生产降低了成本，企业为抢占份额被迫降价。

A股七成疫苗企业业绩下降

疫苗行业的价格战迅速反映在企业财务报表上。东方财富Choice数据显示，今年前三季度，A股七成疫苗企业归属净利润出现下降。

具体来看，A股共有14家疫苗企业，今年前三季度，10家企业归属净利润出现下降，占比达到71.43%。其中，万泰生物归属净利润同比下降幅度最大。财务数据显示，今年前三季度，万泰生物归属净利润为-1.73亿元，同比下降165.04%，同比由盈转亏。此外，百克生物、智飞生物同样出现由盈转亏，归属净利润分别为-1.58亿元、-12.06亿元。

百克生物在三季报中提到，报告期内，公司营收下降主要是由于带状疱疹疫苗本期退货冲减收入及实施惠民政策单价降低导致收入减少，水痘疫苗销量减少导致收入减少所致。归属净利润下降主要系营业收入下降，销售费用、研发费用占比提高，资产减值增加所致。

百克生物方面在接受北京商报记者采访时表示，短期来看，受行业竞争结构、疫苗犹豫、消费信心等多种因素影响，公司面临多重考验。但长期来看，疫苗行业作为生物医药产业的细分赛道，对公众健康至关重要。而目前疫苗产品市场渗透率与发达国家相比仍有一定差距，随着中国疫苗企业创新能力与公众健康意识的双重提升，将进一步释放行业发展潜力，疫苗行业有望迎来新的发展机遇。

武泽伟表示，面对行业整体承压，相关企业应通过加大研发投入开发差异化产品，避免同质化竞争；优化生产流程和供应链管理以控制成本；拓展国际市场或多元化业务线，分散风险；并加强合规经营与品牌建设，提升市场竞争力。这些策略有助于企业在低价环境中维持盈利能力，并推动转型升级，实现长期稳健发展。

北京商报记者 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