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杰伦:“框”、“狂”、“王”
“世代的狂 音乐的王 我想我不需要画框”。
2022年,周杰伦又来指挥乐坛的交通了。从守着电台等待到刷爆网络平台,一首歌的时间又让无数人重新认识了周杰伦。
奉你如神明过,正视你也是凡人过,脑残过偏颇过激愤过平和过。后来明白你是自己领域的王,也是生活里的普通人。我们是绝大多数人,而他是周杰伦。
最伟大的作品
2007年,周杰伦拍摄的电影《不能说的秘密》里,叶湘伦为回到过去找路小雨,用一段钢琴曲《Secret》穿越时空。
2022年,周杰伦最新专辑《最伟大的作品》MV先行曲发行,这也是他继2016年发行《周杰伦的床边故事》后时隔六年的新专辑回归。
这次,周杰伦依旧以《Secret》开始,一曲钢琴SOLO化身时空旅人,瞬移到1920年代与艺术家们相遇。
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却是他对自己过往庞大壮观音乐河流的逐一解冻和交互回响。
短短五分钟,人们听到了哥特、唱诗、中世纪暗黑氛围、弗拉明戈。MV更是被塞得满满当当:古典乐,印象派,巴洛克,沙龙文化,先锋牛仔。
绘画、诗歌、散文、装置艺术,被融合到一首歌里。
画作出现的最多。比如马格利特的苹果、常玉的五女人、达利的翘胡、梵高的星空、莫奈画像、蒙克的呐喊、马蒂斯的海岸……
诗歌如再别康桥、装置艺术如龙虾电话、音乐则是与郎朗的钢琴合奏。
而除了能被看到的东西,还有些隐喻。就像徐志摩曾经被冰心形容为蝴蝶,而胡适写过的一首“蝴蝶”曾被号称为中国第一首白话文诗。
还有些杂谈。就像徐志摩看到常玉的“花毯上的侧卧裸女”曾震撼的惊呼:他看见了“宇宙大腿”。
周杰伦深知伟大艺术作品的产生受益于伟大艺术时代,又自我剖白:我的作品代表一个时代且超越时代。他把它们叫做“最伟大的作品”。
在这张专辑预购的宣传页上,印着“当一件伟大的作品被创作出来时 艺术家并不会知道 自己成就了一整个艺术时代。”
不少人说,在这首歌里听到了过去的许多首歌的影子,但正如歌中唱道:“音符依旧是未来的艺术。”不是《夜的第七章》,也不是《以父之名》。不是滤镜,也不是情怀。
站在山顶
“就像这世上的热闹,出自孤单。”
一句歌词就是一件artwork,周杰伦六年来不务正业之名得以伸张。而在MV里,还有一个彩蛋:周杰伦带莫奈看中国画的荷花。
中国风,一直以来是周杰伦最大的标签,也是他对华语乐坛最大的贡献。
2000年11月,周杰伦第一张同名专辑主打歌《可爱女人》发布,也是他本人所演唱并发行的第一首歌曲。
在那个年代,叫的上来名字的流行歌曲基本都是翻唱外国作曲再进行重新填词。而从《可爱女人》前奏的那声“Wow”开始,华语乐坛正式开启新的篇章。
2001年,让一个刚出道的新人拿最佳专辑,成了当年金曲奖最大的热门。那时极力说服保守派的金牌评审说了一句话,让周杰伦获得了金曲奖含金量最高的奖项。“多年后我们撰写流行音乐回忆录,不可能绕开周杰伦。”
几个月后,受到华语音乐最权威奖项肯定的周杰伦一鼓作气,发行了第二张个人专辑《范特西》。自此,周杰伦的名字响遍台湾,直击大陆。
2003年7月16日,全亚洲超过50家电台同步首播新专辑《叶惠美》中的主打歌《以父之名》,并超过有八亿人同时收听。之后,每年7月16日被定为周杰伦日。
有人曾说,“优秀的音乐作品,都在节奏上时而有零点几秒的延迟,时而又快那么一点点,听起来似乎不合规矩。” 而我们所追求的,不过是这一点点不规矩。
于是七里香成了夏天的代名词,于是小朋友们有了许多问号,于是“夜曲一响,上台领奖”。有些歌,从前奏开始就赢了。
2009年,30岁的周杰伦说:我这辈子没有没完成过的梦想。但周杰伦也说,“如果山顶上只能站一个人,我希望这个人是我。可是我的肩膀上还能站人,可以站的人,马上来。”
指挥乐坛的交通
站在顶端的人,自然就要做好会被大众审视的准备。世人希望他的旋律天马行空,还要计较他的作品主题积极正面,接着继续规范他必须人情练达,四方周全。
出道时被人骂歌曲非主流受众度不够大,后来被人说口水歌没有人文高度。而高晓松曾说过,周杰伦的快歌负责深度,慢歌负责广度。
事实上,周杰伦的作品早已领先于时代。20年前的《爸我回来了》,他反对家暴:“现在的社会上那名词少了女性主义,为什么看到我的爸爸一直打我妈妈”。
《本草纲目》也不是用来跳操。在哈韩哈日成为潮流的时候,他依然以中华文化为豪。“已扎根千年的汉方,有别人不知道的力量”。
而家喻户晓如《七里香》,这张原本专辑的名字叫做《止战之殇》。这张专辑的封面拍摄地选择在了海参崴,周杰伦说自己想去一个被战争洗礼过的地方。
他在那张专辑的内页里用俄罗斯文写下“我希望人类不要再有战争,我希望和我的爱人永远在一起。”因为种种原因,专辑名改为了《七里香》。而七里香的花语是:“反战之殇。”
人文内核之外,音乐上的炫技更天马行空。
在《逆鳞》里,他改变中文韵脚来适应嘻哈音乐的节奏,克服了华语不适合RAP的一大缺陷。《双刀》的前奏,他吸收藏腔人声,民族风摇滚呼之欲出。
没人想过把不流行变成流行的他走过什么样的路,没人认为颠覆大众对流行音乐的既定印象,把所谓的非主流歌曲变成他们眼里人人传唱的口水歌需要多大能量。
但即便在最被唱衰的那几年,他依然在《土耳其冰淇淋》里唱:“我干脆自己下车,指挥乐坛的交通。”
无数次被标签化“自我重复”和“周郎才尽”后,不少人还是愿意相信周杰伦。
有人说他是新世纪以来蓬勃发展的娱乐业第一位超级巨星,是这个快销年代最后的一味营养剂,也将是没落的唱片业的最后一位天王。
如今,在被抖音神曲洗脑、合成器5分钟就能写歌的年代,周杰伦是从衰落的唱片丛林漫步而来的荆棘鸟,也是娱乐至死时代的守望者与攀登者。
北京商报记者 陶凤 赵天舒